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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百四一章 戰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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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喜說完了話自己笑了起來,彎著眉眼問蘇妙:

“蘇姐姐,我聽下人說令弟現在正住在太子府,是真的麽?”

蘇妙聽她提起蘇煙,心裏有些古怪。自家弟弟是個性格溫軟的男子,按理說有姑娘肯和他湊近乎蘇妙應該很欣慰,可是雲蘿公主太強勢了,讓蘇妙有點不安,更覺得頭疼。她搞不清雲蘿公主的意思,是想跟自己的弟弟玩玩,還是真心有想向未來展的想法。蘇煙本身就靦腆,在感情方面又是個傻瓜,或許連蘇煙都搞不明白雲蘿公主的意思,萬一蘇煙那個傻孩子單方面陷進去,想到這裏,蘇妙更擔心了。

“公主怎麽突然想起來問煙兒的事了?”蘇妙幹笑著問。

“我之前覺得他住在城外很危險,正想跟他說,然後就聽說他不住在雪乙莊了,可是我不知道他住到哪去了,我很擔心,就派人去打聽,最後打聽到他住到太子府去了,我就想問問。”梁喜理直氣壯地回答。

“擔心?只有朋友之間才會說‘擔心’,公主和煙兒……”

“我喜歡蘇煙!”梁喜打斷蘇妙的話,直接拋過來一記直球,讓蘇妙兩眼冒金星。

蘇妙愕然無語。

梁喜歪著脖子看著她,似笑非笑,像是在欣賞她瞠目結舌的表情。

蘇妙楞了半天才回過神來,用不可思議的語氣問:

“公主喜歡煙兒什麽?”

梁喜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,蹙眉,仔細思考了半天,一本正經地回答說:

“這世上,除了父皇和哥哥們,對其他男人我其實是不太喜歡的,說不喜歡其實是因為……嗯……很戒備?很警惕?應該怎麽說呢?總之就是不喜歡。可是對蘇煙我沒有那種感覺,排斥的、討厭的感覺,我喜歡和他呆在一起,和他在一起很自在,很開心。”

單從後面的話來看,“喜歡呆在一起”、“在一起很自在、很開心”之類的,確實有點像戀愛中的心情,可是前半段話“對男人戒備警惕”什麽的,蘇妙聽在耳朵裏總覺得有些古怪,一種說不出來的古怪,就是這種古怪讓她懷疑起梁喜對蘇煙的感情。對其他男人都不太喜歡,只有和蘇煙在一起時沒那種感覺……莫非是因為蘇煙長得像女孩?

蘇妙為這種可能性頭疼不已。

梁喜自顧自說完那些話,也不覺得羞澀,擡頭看了看日頭,笑瞇瞇地說:

“蘇姐姐,你繼續做早膳吧,我去看看太子哥。”

說罷,也不用蘇妙回答,轉身,先走了。

蘇妙望著她蹦蹦跳跳跑走了的背影,蘇妙的頭都要大了。

……

早春的魯南已經變成了戰爭中的廢墟。

到處都是斷壁殘垣,到處都是流離失所的難民,以及數不盡的鮮血和屍體。

血陰教打著“清君側”的幌子在魯南乃至周邊豎立起來的“為國為民”的崇高形象在短短兩個月內轟然崩塌,起因是當初血陰教煽動起義時從河裏挖出來的那塊刻著據說是神諭,據神諭說血陰教能夠拯救天下蒼生的人形石頭被質疑造假。本來這種質疑不能成大氣候,尤其是血陰教教規嚴格,旗下的教眾猶如被洗腦一般會固執地認為血陰教是聖教,血陰教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義的。

可惜這一次的質疑就像是曬在陽光下還加了大堿的饅頭,非但沒有消下去,反而隨著酵越來越膨脹,越來越膨脹,就好像有幕後推手似的。到最後流言傳遍了整個魯南,甚至在戰爭中封鎖如此森嚴的情況下,流言竟然穿過封鎖線擴散到了周邊省份,令血陰教想向周邊省份展教徒的計劃擱淺。

當然流言只是流言,就算傳的再猛再兇,也總會有淡下去的時候。

可惜神諭造假的流言還沒完全淡下去,又一波更兇猛的流言以排山倒海之勢洶湧襲來,救國救民的血陰教居然跟最擅進行邪惡祭祀的清衣族是一脈同枝,並且血陰教直到現在依舊保留著清衣族最最古老的邪惡祭祀和傳統,包括使用活嬰和純真的豆蔻少女做祭品。

清衣族本屬於外族,在沒被岳梁國占領前,岳梁國人對野蠻的清衣族一直心存反感。後來岳梁國接管清衣族,允許清衣族自制,保留清衣族的信仰和教規,岳梁國人認為,自己的國家已經做了如此多的讓步,清衣族應該心懷感恩,就算不放棄自身的信仰,至少也應該修改那些讓岳梁國人覺得不適的教規。可是清衣族不僅沒有,反而變本加厲,一直到那一年清衣族人對誤闖清衣族領地的幾個年輕男女私刑處置,並將他們制作成人祭,此事讓整個岳梁國憤怒,也正是因為這件事,清衣族被廢除自制廢除教規,徹底並入岳梁國。

雖然這件事已經解決了,但岳梁國人對清衣族人的厭惡並沒有消散,乍聽聞打著“救苦救難”旗號四處煽動戰爭的血陰教是清衣族的分支,即使當時沒有相信,但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。

岳梁國是一個保守的民族,他們對異族會有本能的排斥,每當想起血陰教很有可能是清衣族那個邪教的餘孽時,人們的心裏多少會犯一點嘀咕:在心裏懷疑血陰教到底是什麽目的,動戰爭真的是為了鏟除岳梁國的奸佞,讓所有百姓都過上好日子麽?

在越來越多的懷疑裏,真正讓血陰教的威信崩塌,是在第二則流言傳出後不久,魯南的青巖縣現了一堆用於祭祀的嬰兒骸骨。與此同時,在青巖縣附近的山陽縣,被當地人救下的十幾個瑟瑟抖的少女,在當地百姓的催促下,含著眼淚,戰戰兢兢地說起了血陰教的罪行。

自此,血陰教的聲望和號召力跌至谷底。

深夜。

涪城。

罵陣聲響亮,就算隔了很遠,依舊覺得刺耳難聽。

回味身穿銀色的鎧甲,坐在大帳裏,揉著痛的耳朵,用漫不經心的表情在一封書信。

秋華走了進來,來到回味身旁,輕聲道:

“公子,已經一天了,涪城的血陰教餘孽還是沒有動靜。”

回味不說話,慢吞吞地將手裏的書信讀完,然後放在火光跳躍的燈燭上,看著信紙一點一點地燃燒殆盡。他忽然站起來,轉身,一邊往外走,一邊頭也不回地說:

“讓林東繼續罵著,撥五千人,跟著我走。”

秋華自然不會問跟著他走去哪,秋華肅聲應了句,下去點兵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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